第18章 :发飙的白嘉轩(3 / 4)

谁敢动我娃试试!“

往日温厚的族长此刻像头暴怒的雄狮,锄头抡圆了划出弧光。最前面的后生躲闪不及,衣襟“刺啦“被撕开道口子。

人群潮水般退开又合拢,不知谁喊了句:“不能放他们走!“

瞬间点燃了火药桶。

秦浩踹翻一个扑来的汉子,反手劈晕另一个。眼角瞥见白嘉轩的锄头舞得密不透风,鹿三的鞭子抽得啪啪响。可村民实在太多,密密麻麻,几人又心存顾忌,不能下死手,眼见围拢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。

“浩儿快走!“白嘉轩突然闷哼一声。秦浩回头看见父亲踉跄着后退,鲜血从他指缝间汩汩涌出,染红了灰布褂子。

秦浩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他一把掐住那村民的脖子,就在他准备大开杀戒时。

白嘉轩染血的手突然按住他手腕:“别“血滴在秦浩手背上,烫得他心头一颤。

白嘉轩摇摇晃晃站起身,再度将秦浩护在身后,一手捂着额头,一手握着锄头指向众人:谁都不许伤我娃一根毫毛。

鹿兆鹏看着白嘉轩的背影,又看向躲在人群里的鹿子霖,悲切喊道:达……

鹿兆鹏的母亲想要冲上去,却被鹿子霖拉住,

“都住手!“苍老的吼声震得人耳膜发疼。

鹿泰恒不知何时挤进人群,老爷子满头白发,用他瘦骨嶙峋的身躯牵起了马车缰绳。

“姓鹿的都给我.让开!“

人群中有人让开一条缝隙,趁着这空当,白嘉轩把秦浩推上车辕。

鹿兆鹏却僵在原地,死死盯着躲在人后的鹿子霖。

“兆鹏!“秦浩一声断喝。鹿兆鹏如梦初醒跳上车,鹿三趁机驱赶着马车缓缓前进。

……

西安城钟楼旁,青砖小楼里飘着油墨香。秦浩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到二楼,在挂着“总编室“铜牌的房门前停下。

“请进。“里面传来清朗的男声。

推门就见南先生正在伏案疾书,鼻梁上的圆框眼镜反射着窗外的天光。

“白同学。“南先生推了推眼镜,含笑道:“你的《辫子论》我可是记忆犹新啊!“说着从书堆里翻出张泛黄的报纸,头版赫然印着秦浩的侧影。

一旁的鹿兆鹏按耐不住,直接从背包里取出一朵罂粟花,花瓣已经蔫了,却仍透着妖异的红。

南先生脸色骤变,抓起花朵凑到窗前细看:“这东西,你们是从哪弄来的?”

秦浩展开一张滋水县的地图:“白鹿村八成耕地改种罂粟,滋水县二十七个村有十九个在种。县保安团派兵把守要道,运鸦片的车队挂着药行旗号直通汉中……“

“这群蛀虫!”南先生狠狠一拍桌案。

……

次日黎明,报童的吆喝声响彻西安:“看报看报!滋水罂粟泛滥成灾,保安团为毒贩看家护院,县长官官相护……“

《秦风日报》的报道如同一道惊雷,震动了整个西安城。张总督勃然大怒,当即下令彻查滋水县鸦片案。

西安城防军连夜出动,封锁了通往滋水县的所有官道,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冲进县衙,将还在睡梦中的县长、保安团长等人全部缉拿。

田福贤在自家宅院里被抓时,还穿着绸缎睡衣,嘴里嚷嚷着“我是总乡约,你们凭什么抓我”

结果被士兵一枪托砸翻在地,拖上囚车。

鹿子霖正躺在炕上做着发财美梦,突然被踹开的房门惊醒,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就被按在地上五花大绑。

与此同时,滋水县境内的罂粟田被下令立即铲除,白鹿原上的村民站在田埂上,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种下的“发财梦”化为泡影。有人哭嚎,有人咒骂,但更多的人只是沉默。

白嘉轩站在祠堂前,给祖宗上完香,长长地出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