准备。
山东已经糜烂,却绝不可再往其他省波及,所以此番我军便要先寻机和贼势主力作战,将其主力击溃后,大势就掌握在我等手中。
在如今山东的各项贼匪势力中,成分相当复杂,其中有被官府压榨而不得不造反的百姓,还有本就是绿林中人,趁势而掀起大乱的,前者尚且可以只诛杀首恶,原谅其余人,后者则早已是泯灭良心的贼人,要全部诛杀才是。
但是。”
李显穆声音沉重了起来,“这二者问题都不大,对朝廷而言只不过一时之乱,真正问题大的是白莲教!”
这三个字说出来,瞬间就让屋中众人难以呼吸,满是凝重之色,“这些以教派凝聚的妖人,惯会迷惑人心,且其中教众难以教化,又有极强的意志和严密的组织,是国朝的大敌,若是一个不慎,就会造成大祸。
须知,山东虽然广泛传有白莲教,可并不是说其他地方就没有,若是山东这里久攻不下,必然会引发其他地方的应和。
所以我们首先围攻的便是号称白莲教的这几股力量,要毫不留情的斩尽杀绝,捣毁其会坛,灭绝其教众,而后将一切经书等全部焚毁,只要做到这一点,此番山东之事就不会闹大!
我计划从这里将两股白莲教的贼匪击溃,而后将其一路顺着济水往这里追杀,到这里便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,再一举歼灭,侯爷觉得如何。”
寿春侯望着堪舆图上的山川形势,先是点点头,而后又低声问了一句,“抚台,从军事角度来说,这没有什么问题,但是……”
“侯爷又何担忧之处,尽可直言。”
寿春侯也不再犹疑,叹息道:“曲阜在这条路上,若是这般驱赶贼匪,必然会导致曲阜招致危难,这等大事,末将不敢随意做主啊。
前些时日衍圣公还送来信件,请求朝廷大军前往保护孔府和孔庙,以免遭遇贼人的侵扰,可现在朝廷大军没到,贼匪却过去了,这若是怪罪下来……”
即便是锦衣卫指挥使和东厂掌班也悚然一惊,纵然他们和文人一向不对付,但那可是衍圣公啊!
军事是政治的延续,所以很多时候都要考虑政治因素。
有时候在战争中,明显夺回都城不是最有利的决策,但为了彰显大势,却必须夺回都城,以告诉全天下,朝廷依旧有足够的能力,唐朝便是如此。
再比如京城城墙极高极厚,其实是作为诱饵的好城池,但若是谁真的敢把京城当作诱饵,那就该死了。
此番曲阜也是同样的道理,从政治上来看,让曲阜陷入危险之中,是相当不利的。
寿春侯有此担忧也是正常。
李显穆却毫不在意的振声道:“衍圣公深受皇室大恩,三代衍圣公皆受大明恩厚,岂能不知什么是大事,什么又是微末之节?
纵然遭遇些兵灾又能如何?
此事由本官做主,若是陛下怪罪下来,本官一力承担,侯爷不必担忧,便按照本官所言去做就是。”
来山东的圣旨,李显穆是可以节制一切人的,即便寿春侯也在他节制之中。
如今既然李显穆愿意承担责任,寿春侯自然没什么可再说的,当即听命行事。
李显穆又琢磨了一下,想起了当初父亲和自己说过的一件事,当即向各府、县的官员发下了巡抚令,言辞颇为严厉。
“自古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。
朝廷拜为一地镇守,守百里、千里之地,此乃重责,须知守土有责,王土不可让,但凡诸县令有弃城而逃者,死!家人流放!
战死者,给予抚恤,择一子荫庇。”
这道命令瞬间在山东掀起了巨大的波澜,弃城而逃就要死,不管你愿不愿意,都只能以身殉国。
从前这种规矩只在守城的将领身上用过。
现在李显穆